甚至可耻的善良着。
嫡姐冷淡的眼睛微挑着,并不置可否。
天生良善的人,即便想要变坏,却也碍手碍脚,愚蠢懵懂不自知。
他将染血的刀刃递到她手里,跪在小姑娘面前,求她赐予凌迟,她都会被吓得花容失色,甚至哭着一起跪下,求他不要这么吓人。
这么好的一个机会,如果她真的想杀了他,他都不会反对。
如此,她所有的困惑和痛苦都解决了。
奚衡想着便漠然起来,被奚娴的小手拉着,慢条斯理低沉道:“给过你机会,为什么不珍惜?”
奚娴没听懂嫡姐在说甚么,只是又一次逼着自己宽恕这些可怕的言行,拉着姐姐的手想要回屋,她都想好了,大好的下午,她们一定是要一道品香茗,一起看书吃下午茶点的。
她是真的,想要和姐姐好生过着,即便闺阁岁月是那么短暂。
没等奚娴扯着嫡姐回到屋子,外头便有丫鬟来报道:“六姑娘,老太太那头来人了,那位贺三姑娘也来了咱们府里,现下正在那头院子里等着您呢。”
贺三姑娘应当是六姑娘结的手帕交,上奚家寻他们姑娘,倒也并不叫人觉得奇怪,只是贺家显赫得紧,要去也是六姑娘过去,如今贺瑾容巴巴儿的来了,还带了些礼儿,倒是叫人觉得她很看重六姑娘。
奚娴有些怔然,与嫡姐对视了一眼,小声道:“我以为,扇子的事体之后,贺姐姐就不会和我顽了。”
嫡姐沉静看着她:“那你没想过去寻她?”
奚娴摇摇头,有些不好意思。
他有些无言以对,沉默起来。
奚娴做什么事体,都容易虎头蛇尾。
气势汹汹地上去,一被打乱节奏又开始满头乱窜,甚至忘了自己的初衷,气得跳脚,转眼又忘了所有,自己一个人躲着乐呵。这样娇憨愚钝的小姑娘,怎么看都成不了大事。
她到底有什么自信,认为贺瑾容这样的女人,能被他所爱?
奚娴却丧气着,又扯了扯嫡姐的袖口,害羞道:“姐姐,那你陪我一道去见贺姐姐罢?”
她就怕贺瑾容绵里藏针,兴师问罪。
奚娴说不过贺瑾容,气势也拿捏不住人家,若是有嫡姐坐在上首,恐怕贺瑾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。
另一处,贺瑾容坐在里头等着,一袭撒花紫罗兰襦裙,身段袅袅纤细,胸口丰腴细腻。
奚老太太还在捡佛豆,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来,于是她便只能一个人枯坐着,只小会子功夫,便已吃了一肚子茶水,丫鬟还给她不住往杯里添。
又过了一会儿,她才看见屋外走来一些人,丫鬟上前为主子掀开珠帘,恭敬垂首侍立。
奚娴依在一个高挑的女子身边,她们拉着手一道进了门。
而那个女子穿着朴素的缁衣,漆黑的长发披散着,以木簪固定成髻,天青色的袖口处是一串檀色的佛珠,鼻梁高挺,带着一丝孤傲,眼眸沉静平和,通身气质高华而清贵。
贺瑾容一下便握紧了手心,不知为何,内里泛了潮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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