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真的是中品海凝膏？”
“在海凝膏所需药材里面的所有5种寒属性草药里，实际发挥的效用最相近的是哪两种？在凝药阶段，最关键的又是哪一种？”
“地根草所加入的时机极为苛刻，且其所需要的温度会与当时半成品膏药本身的温度相矛盾，你又是如何处理的？”
……
果然，这位看上去比他要壮硕一些的男子，一开口，便是确定了宁煜对其的第一感受。
上来就是三连问。
这些问题男子是逐一询问的，可声音却是很高，不仅旁边的那两个摊主足以听到，甚至这小片区域，附近的十数个摊位的范围内，都足以听得清。
自然，也吸引了许多顾客的视线投射而来。
看情况，这宁煜若是一个回答不妥当，恐怕就会被那些顾客，真正确定了他们心中原本就存在的那份质疑。
宁煜的心中略微一惊，是因为男子居高临下的询问，以及伴随着的那种裹挟而来的汹涌气势。
不过，毕竟是顾客，他自然是要回答的。
直接略过了第一个问题，在第二个问题里，给出了宁神草和寒泉草的答案，凝药阶段的那个，则是水云果。
至于第三个问题，宁煜也简明扼要的做出了回答。
随着他的回答，周围的一些人，尤其是那些本就有着相关学识的摊主们，纷纷不由自主地点头。
虽然他们不一定听懂了，但这不妨碍他们觉得宁煜说得有道理。
更关键的是，宁煜那侃侃而谈、有条不紊的述说，也完全不像是没炼制过海凝膏的人说出来的经验。
而宁煜跟前的男子，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，微点着的头以及那茅塞顿开的神情，仿佛在这一瞬间，解开了困扰多年的疑惑般！
宁煜：“……”
很快，男子反应过来，回过了神，紧接着顺口提问道：
“不同条件、不同环境下炼制海凝膏，对于回罡草的份量和年限药力等，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。可回罡草生长极其之迅速，基本上多长上一个月，药力就会出现显著的变化，而对于海凝膏来说，处在成熟期的回罡草一般皆可入药……可这具体的情况，少说也会衍生出数百种的变化，这些，又该如何处理……”
宁煜的额头上浮现了黑线，没有再做回答，而是直视着对方反问道：
“你到底买不买？”
“哈哈…别介意嘛，这不是随口问问。那就，给我来3份海凝膏吧！”
在周围反应过来的顾客视线注视中，男子似乎也感到了尴尬，讪讪一笑，而后掏摸着灵石，帮助宁煜达成了这第一笔交易。
顿时，宁煜感觉心情舒畅了几分。
在他看来，面前这位男子的品行还是值得称道的，像他一样，有着钻研不懈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，值得表扬。
尤其是在男子拿出的那450灵石的光泽映衬下，男子那本来粗犷的肤色，略显凶厉的眼神，看起来竟也是眉清目秀的……
“那个，小兄弟，之前的问题……”
闻言，宁煜轻咳了一声，略微挺了挺胸膛，而后才正色道：
“这个问题还是比较复杂的，你得先这样……然后再这样……最后……，当然了，最关键的，还得是多做尝试，不要怕烧钱…浪费药材，这个是没有捷径可走的，只有在大量的实践甚至是失败中，你才能摸清楚那条具体的脉络……”
宁煜比较详细，但又似乎会让人云里雾里地讲解了刚才男子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。
与男子一样，他的声音也不算小。这一点，从附近某些装作不在意，可却悄悄地竖起了耳朵的人，便可以看出来了。
之后，男子面含感激、大受启发，“胜读十年书”般地离去了，看他的样子，若不是身上的灵石不够了，恐怕还会再买一些宁煜摊位上的海凝膏……与什么交易、利益什么的无关，主要是他第一眼看到宁煜，就觉得其无比顺眼，很明显就是那种值得深交的人……
之后，如同打开了口子，在男子离开没多久，便出现了新的顾客上来。
没有再询问这是不是中品海凝膏，而是就这种秘药，小心地咨询着其药效，和使用时的注意事项具体细节等。
之后，便顺利地拿货，付钱，走人了。
大多数的交易都商谈成功了，只有少数的，仍然心存犹疑、面带犹豫，最终放下了海凝膏离开了。
对于这一小部分人，宁煜没有在意，但仍是微笑着目送其离去。
当然，由于摊位比较小，且总货量也不多的缘故，混杂在人群中，还是不怎么起眼的。
通常，三五分钟才会达成一单，一单，一份中品海凝膏到3份不等。
其中，一次性卖出3份，在最开始的那位男子之后，只出现了一次。
可纵使是如此，宁煜每一单，最少也会有150灵石的进账。
这一点，可是让得旁边的那两个摊主，羡慕嫉妒得眼睛都要有点发红了。这一刻，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“看着别人挣钱，比自己亏钱都难受”…
宁煜没有理会他们。
至于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对他们造成更大的刺激，他并不在意。
因为他不觉得以对方那练气境中期的修为，会是自己的对手，哪怕他们加在一起……
……
劲风时不时地便会吹过，将自由贸易广场上那些失去了主人照看的轻质布匹等，高高地扬起。
可即使是那不断涌来的大海的气息，也无法吹散，这里弟子们之间的那些喧闹与纷杂。
似乎，能够决定他们喜怒哀乐的，只有他们眼中的货物，和那，逐渐在被他们视若等同生命的…灵石。
直到某一刻，浓云突然遮住了日光……
宁煜的眉头轻轻地皱起，由于位置和角度的缘故，他起身之后能够看到海边的一小片区域。
那里，薄雾掩盖的地方，出现了一批批的弟子，向着宗门和自由贸易广场的这个方向而来。
神色不一，或忧或喜，或伤悲。
他们有不少都互相搀扶着，行进的速度并不快，可是，纵使还隔了好大一段距离，一种会让人眉头忍不住深深蹙起的血腥味，还是在隐隐间，飘荡了过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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