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直隶的冬夜很冷，朔风呼啸，飞雪走石。rn 看完兵书后，李师道披甲走出营帐，哈出一口白汽，开始巡视大营。rn 一万军士屯驻的连营，就仿佛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猛兽，随时可以暴起吃人。rn 清冷的夜空下，郝真诚招呼众人停下。rn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，一行夜不收稍事歇息。rn 郝真诚今年二十七岁，牛高马大的，长得很壮实。手里页锤似乎是他武勇的象征，来到武威军没多久，就跟素有勇名的吴少诚比试过，双方不分胜负，一下子就站稳了脚跟。rn 自己能当上游击将军，可不是李师道没人可用。rn “好了，走，今晚捉他几个建奴活口！”休息一炷香后，郝真诚招呼出发。跟在他身边的十五个夜不收默不作声，操起刀子踩着猫步快步跟上，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。rn 今晚潘家园非常不平静，数名建奴斥候在晚饭前后突然闯入，征用了一户民家。领头的汉子满脸风雪，双手布满老茧，小辫子缠在头上，直刀竖提，一看就是行伍多年的老奴。rn 手底下的三个人是正蓝旗一个牛录的，也是老手，不过军纪很差。一进屋就先弄死了两个老夫妻，然后把反抗的丈夫绑了起来，嘴里塞上破布堵住，当着他的面耍起新妇。rn 领头汉子名叫库德，见手下如此不晓得规矩，操起刀背就是一顿乱打。rn 这新妇，要玩也是我先玩！rn 他们是贝勒爱新觉罗阿敏的奴才，目前归杜度直接指挥。此番西至潘家园，也是例行查探，看看附近有没有明人集结。主子就要攻打广渠门了，必须得搞清楚这附近情况。rn 跑了两天了，一根毛也没见着。rn 那些个怯懦明狗，大概还在观望局势吧。rn 库德前几天在遵化抢了个美女，据说是府吏的女儿，还未出嫁，润得很。掳回营后，直接日夜挞伐，弟兄们轮流上。若不是上头把他派出来侦查，估计还不愿意下床。rn “汉家女人真够味。”当着男人的面打骂这个新妇的同时，库德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遵化掳来的美女。光着身子的可怜小模样，还有无奈屈服的眼泪，每次都让他把持不住。rn 今晚这个新妇感觉也很不错，非得好好尽兴一番才行。rn “跟了大汗入关，才有这等造化啊，要是能打进北京住下来，就把明狗都赶出去，这么繁华浩大的城市，只有高贵的旗人才有资格居住。至于那些明狗，都当包衣奴才好了。”rn 正想到美处，库德突然后心一痛。rn 不好，刚才卸甲了！被刀子捅穿心脏的那一刻，库德心中满是懊悔。rn 随着心跳渐缓，他的眼神愈发涣散，抽搐了一小会儿，死了。rn “怎么这队建奴斥候才三个啊？”rn 郝真诚拔出血淋淋的刀，一边割库德脑袋，一边疑惑道。rn “那咋晓得？”rn 门外士兵也在割脑袋，外面有两个建奴，杀了一个，留了一个活口准备带回去。rn 侥幸活命的建奴半跪在地上，正待蓄势发力反杀，却被一把刀砍断了脚筋，随着无比凄厉的嚎叫声，这建奴渐渐冷静了下来，额头也渗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，心里害怕起来。rn 完了，遇到狠角色了！rn “听得懂人话不？某要问你几个问题，答好了就不杀你。”rn 郝真诚拿库德的人头敲着他的额头笑说道。rn 建奴听不懂，但看他对方神色，估计是要问话，心里又紧张又绝望。rn “你们是谁的部下？到这里来做什么？”rn 建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，在场却没人能听明白。rn “浪费老子时间！”rn 郝真诚都得再废话，一刀砍飞了他的头。rn 可怜被建奴糟蹋的新人，又惨遭这些凉卒轮番凌辱。rn 半个时辰后，郝真诚进入贤者模式，一边提裤裆一边招呼走人。rn ……rn ……rn ……rn 崇祯二年十一月二十九，成寿寺大营。rn 一大早李师道就得到吴少诚报告，魏博一部五千人已至卢沟桥，大名府判官郭真奉命移牒诸军邀见，知大名府事卢象升领七千人进抵房山，邀京南诸军约会长辛店商讨平奴。rn 李师道立刻来到帅帐，召集文武告知了这个重要消息。rn “魏人善战，本帅打算赴会！”rn 李师道背着双手，看着猎猎飞舞的旌旗，道：“若有卢象升相助，败杜度不难！”rn “大帅，邺城之师在永定河畔，离山海关总兵黑云龙屯驻之西丰台尚有五十里，与我军相隔甚远，不如请其西渡九水，往紫谷、怡花园、角门一线行进，与我武威儿郎会师。”rn “双方众至两万，野战爱新觉罗杜度，则胜算大增邪！”李怀仙建议道。rn “不知道卢象升粮草可足？两万多人耗费巨大，本帅恐供养不起。”李师道叹气。rn 吴少诚道：“我已派人南下抄略钱粮，两万人应当是没问题。”rn 关键是人家卢象升不劫掠啊，把这位真君子请过来，武威军以后也别想抢了，除非双方翻脸，但李师道不想跟他走到这一步。来回踱步想了一会儿，李师道决定后面再想办法。rn 最后再抢一次，以后就再也不抢老百姓了。rn 收敛心思，李师道下令道：“李光颜，你即刻西进，到紫甸谷接应魏军。待本帅亲至后，再做计较。山海关总兵黑云龙如果有意，亦可赶来会面。禁军不堪，正该客军同心！”rn 千总李光颜大声应是，随即整顿兵马径西。rn “全军大点兵，弓弩上弦，火铳装药，战马喂饱，明日邀战杜度！”rn 李师道决心既下，随即整顿衣裳准备会见卢象升。rn 快马鞭策一个时辰后，李师道率一千军士抵达卢沟桥。rn 魏军已然布防，步槊林立，骑士森严，大队红衣黑甲武士持槊列于卢沟桥两侧，判官郭真率大名府诸将及僚佐来迎。李师道行至桥中翻身下马，把缰绳交给亲兵，朝对方拱手。rn “郭判官，卢府君现在何处？”rn “行军在路上，预计一炷香后抵达永定河！”rn “善！”rn 李师道大喜，转身勒令李怀仙率亲兵队将酒肉拿上来。rn 郭真不好意思道：“凉帅这是作甚？既无战功，焉敢受禄吃酒？”rn “久闻邺城卢象升大名，所以特备酒席为卢府君接风，判官莫要推辞了！”rn 郭真无奈一笑，作揖致谢道：“凉帅好意，我等心领了，值此危急之秋，府君夙夜忧叹乃至忘食，恨不得立刻冲到德胜门厮杀建奴，凉帅既然有心，不如赏给邺城儿郎罢！此皆府君亲自遴选的忠贞悍勇之士，一路冒雪行军却毫无怨言啊。”rn 不愧是你卢象升！rn 李师道没办法，只得下令犒赏魏国友军。风程仆仆的大名将士虽然拿到了美酒熟肉，却没有妄动，规矩很严。rn 李怀仙不解道：“姓卢的寂寂无名，大哥为何这般对他卑躬屈膝？”rn “你懂个球！”rn 李师道懒得跟他解释，道：“明天上了战场，你便知道什么叫做活阎王了。”rn 所有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小雪中等待，天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大队人马，一队杀气腾腾的骑士手持牙旗，在狂风暴雪下快速前进，李师道陡然一惊。rn 虽看不真切，却也感觉得到这些士兵很骁锐。队形整齐，面色严肃，行进之时，全军默然无语，军容很森严！rn 及近，前方车马萧萧，锦衣瑟瑟，飞雪之中刀枪林立，一片黑底白字之刀形大旗，上书钦差河北道官校办事大臣、知大名府事、奉旨勤王、户部分司广平顺德真定等处官牌。rn 队伍顷刻即至，肃杀之气也随之弥漫开来。rn 为首骑士正是卢象升，只见他单手执绳立马。rn 一袭禽鸟红衣，身披破旧鱼鳞甲。头上缠孝布，脑后披麻绳。披头散发，衣襟左衽，一头长长黑发在朔风中飞舞。阴影下的面目透着令人发寒的冷峻，一双眸子若隐若现，射出阵阵精光。左带刀，右把弓，手持马槊。rn 瞧瞧这披麻戴孝的古代打扮，这才是真正的勤王之臣啊！rn “某乃河西李师道，可是大名卢府君？”rn 李师道抱拳，大声喊了一嗓子，部下一千将士纷纷配合，立正持槊振刀。rn 卢象升看见了李师道，却见对面是个粗鄙武夫，高大剽悍健壮，部下军容整齐。武威军？军容不错，当可一战。rn 打量了李师道一遍，卢象升翻身下马，一边快步上前，一边拱手道：“幸会凉帅！没想到你们凉人来得这么快，真是教人惭愧！某遣郭真移牒京南诸军请会长辛店，是想邀各路臣帅共商军事。东夷跳梁，值此国难之际，天下明臣当共讨之！”rn 哇，这厮好帅……rn 不得不说，卢阎王是个风流君子。rn 身高一米八左右，不肥不瘦，勇武有力，听说能开百石强弓。精通骑射马槊，胸有兵法武略。文化方面也丝毫不差，同期进士排名前十的大佬，操练军队治理民生更是一把好手。rn “师道何故出神？”rn 被你帅到了，李师道收敛心思，道：“府君说得是，某已决定，明日邀击永定门，会战杜度之军，务灭建奴威风。”rn “善！”rn 卢象升更是大喜，他这一路上碰到的武夫，都是贪生怕死之辈。一听建奴二字，脸都绿了。河北各地守将大都在观望，面对朝廷催促，不是坠马摔断了腿，就是马上就到。rn 他很失望，一路都是忧心忡忡的，从来没笑过。rn 李师道是他遇到的第一个，主动提出邀战建奴的武人。rn 再看对方言行举止也很大方得知，是以甫一见面便对李师道心生好感。rn “若明人皆如师道，建奴何敢直驱京师。”卢象升慨然一叹，随即沉声道：“此番邀战，某当率万军入阵与师道并肩战斗，萨尔浒国耻以后，都说满万不可敌，某倒要领教一二！”rn “另外，勤王之师粮饷如何供应，朝廷可有旨意？”rn “圣人已遣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处置粮饷催发转运供军事，勤王部队甫一入京，驻地未定，因此孙阁老有令，三日方发运，各军相次配粮。今战斗告急，度支不力，多有延期。”rn 这些情况李师道太清楚了，当下一一给卢象升做了介绍。rn 卢象升笑道：“但愿不要拖欠太久了，不然将士饥饿，如何能战？”rn “然。对了，府君驻地在哪里？”希望别太远了，不然配合起来相当麻烦。rn “朝廷诏某驻广渠门，向接引使报道。”rn “广渠门？”李师道无语：“广渠门、东直门、德胜门、左安门的接引使都已战死，府君不如先到成寿寺暂驻，等孙阁老调整。一来你我两军毗邻倚靠，二则距永定门建奴也近。”rn “可。”rn 没想到接引使都战死了，卢象升心头微惊。rn 建奴在辽东的战绩太辉煌了，所过之处几无敌手，他还是有些担心。rn “府君不必如此，明天给杜度上一课就是。”李师道安慰道。rn “某广邀京南诸军会面，不想竟然只有师道一人至此，难怪建奴一路势如破竹。袁崇焕总制辽国，年费钱米数百万之巨，何等军国事权！乃龟缩宁锦，养奴自重！”rn 如今建奴犯阙丹陛，最忌讳的就是犹豫观望。天下师共赴京畿，难道就这么一箭不发？没有这个道理。rn “府君也认为袁督师有负国罪？”rn 听卢象升口吻，似乎也对袁嘟嘟不满。rn “负国不至，渎职既实。”rn 音色有些冰冷，估计会参袁崇焕一本。rn “好了，战斗在即，请君随某赴成寿寺下营！”rn “郭真！”卢象升翻身上马，下令道。rn “下官在！”rn “传我军令，各营加速行军，一个时辰内赶至成寿寺。”rn “遵命！”rn 李师道也翻身上马，率军在前面充当向导。rn 至于成寿寺，魏军快速结营，李师道下令慰劳友军酒肉五十车。随后两军高层举行会议，商讨明日怎么击败杜度。rn 是夜，全军饱食，枕戈待旦，卢象升夜磨刀。rn 次日拂晓，十里连营吹响点兵号角，各营士兵快速集结，随后向永定门急行军。rn 此时的永定门前，一群建奴正哈哈大笑的追逐着四散而逃的妇人，楼上守城禁军只是观看，一句话不敢说。骑着高头大马的杜度撞见了，也不过只是训斥几声，并不觉得如何。rn 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，儿郎们快活过了，才能积聚士气，才堪战。rn 至于明军，他在辽东见了太多被自己杀得七零八落的所谓精锐，不过如此。rn 卯时，数骑飞来，观其装束，应该是散出去的游骑。rn 这些人神情凝重，回来后丝毫不减马速，一路上撞了好几个抢得晕乎乎的建奴，至杜度近前十步，才勒马报道：“将军，南面出现大队明军，众至两万，节旗漫天，士气高昂，正在向永定门急行军。看阵形，预备邀战！”rn “可有骑卒？”rn “只有寥寥数百骑，多为骡骑军，一见我等靠近，即行扑杀。”rn 南面好像是明廷从河西调来的兵马。龟缩了这么多天，终于也肯出战了？许是被明廷催急了。rn “两万众，没有骑卒。”rn 杜度不屑一语，灭了这部朱家走狗又如何？rn 在辽东，他经常充作先锋，多少次追着辽军的屁股撵，龟缩关内决不主动出击的袁崇焕给他建立了强大的自信心。朱明军队，不过如此，一群饭桶罢了，除了吃饭还会干什么？rn “传令，击鼓大点兵，会战进犯明军！”rn “明人既然敢主动邀战，必然是某地锐兵，贝勒不可大意！”李永芳劝谏道。rn “混账东西！”rn 杜度直接一鞭子朝李永芳抽过去，怒道：“再敢多言，本贝勒先斩了你这狗奴才！待击破这股明军，便南下抄略成寿寺。传令下去，收拾部伍，向南开进，野战来犯明贼！”rn 杜度命令一下，永定门连营顿时鸡飞狗跳。建奴各营军士在主子的鞭打责骂下，快速收拾好抢来的财物，穿上甲胄带着兵器到营外集合。有些动作慢的，直接就被杜度吊起来打。rn ……rn 崇祯二年十一月三十，武威军除去留守大营的，九千主力开赴永定门。rn 是日午时，武威军进抵赵公口，此地和天坛直线距离不过三里，翻阅永定门便是天坛。卢象升分兵三部，自领中军五千，募将韩汝恭领左翼军三千，司马康领右翼军四千。rn 午时三刻，武威军以偃月阵准备野战。rn 此时杜度业已行进到景泰里，一万黄甲兵迅速布阵，距李师道不足三里。rn 他们带着大包小包，小鞑子们不舍得扔掉，因此拖累了行军速度。杜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，但他不好说什么。让士兵扔掉抢到手的财货？亏你想得出来，入关不就是为这个？rn 未时一刻，天空飘起了鹅毛暴雪。rn 李师道伸手接了两片，触手处只觉一片冰凉。不知道兰州怎么样了，老狗又在干什么。旋即，他又自嘲，后世电影里一旦出现这个画面，基本上就意味着主角要领盒饭了。rn 未时三刻，在外杀了一夜的斥候全部返回军营，个个带血，样貌凶残，只要是活着回来的，手里都攥着建奴的脑袋，甚至有三四个的。请示李师道后，大军开始分批进食。rn 执掌辎重营的李光颜带着辅兵准备了大量草药担架，一旦武威军大败，便抢走伤员退走。rn “大漠风尘日色昏，红旗半卷出辕门。前军夜战洮河北，已报生擒吐谷浑！”rn 下午申时初，建奴大队开至前方三里待战。rn 双方隔空相望，李师道不再犹豫，下令向前推进。rn 骡骑军指挥使吴少诚率五百骡骑兵先行。然后是角人、鼓手、旗兵等杂员，五字战兵随后，接着是四千临洮兵，最后是千人辅兵。全军只留三千人坐营，输了就各自跑路吧！rn 附近民众家家户户紧闭大门，盼着这些大兵同归于尽。官军虽然不杀人，但是客军一样奸淫掳掠啊，让大伙儿的日子艰难百倍。建奴更不用说了，这几天的见闻真是吓死人。rn “咚咚咚……”rn 纷纷扬扬的暴雪中，身穿红色军服的武威军将士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，至各千各百各队指定地点列阵。狂风呼啸，雪势渐大，飞沙走石。李师道手持铁槊，策马检阅军队。rn 今天卢李双方两万众，对面杜度大概万人。rn 不管是哪个旗的奴才，今日势必都是一场恶战。rn “初在兰州，某与诸位有约。”rn 李师道勒住战马，停于战阵之前，暴喝道：“凡临阵战斗，兵逃斩兵，将逃杀将，李师道逃，则立斩李师道！一队有人逃，跋队斩！今有建奴万众于二里外，抄略成性，帅骄兵慢，上下皆以为大汉无人，汉儿自古天潢贵胄，不有屈膝服事胡虏，今日吾等就将其杀光！”rn “杀！杀！杀！”诸兵以刀击盾，喊杀声震天动地。rn 对面正在整队的建奴听到，顿时一阵骚动。明军已经整军完毕，都在鼓舞士气了，这里连队列还没整明白，看来这支明军有点不太一样啊。杜度收起了轻视之心，始召诸将讨论。rn “李怀仙！”rn “末将在！”rn “建奴左翼整军动作较慢，喧哗声较大，有可趁之机。汝亲军校尉，可领卫兵邀击。”rn “末将遵命！”李怀仙策马上前，胸中满是豪情。rn 在他身后，数名骑士扛着旌旗紧紧跟随，很快便至右翼阵前，下达作战指令。rn “李过！”rn “末将在！”rn “某之左翼就交给你了，为我中军压阵五十步。”rn “末将遵命！”李过同样策马离开，军士们随即调整阵型。rn “王武俊、何进韬、史宪诚、李怀宝、李怀玉何在？”rn “末将在！”rn “汝等领本部后阵观望。若敌疑，阵脚动摇，当暴起发难，勿等我令。若我大败，收拾溃兵，不教军士自行亡命。若僵持，按我召兵顺序，相次前进援我。敢有逃兵，跋队斩！”rn “若卢象升落败，请为他掠阵掩护。”rn 五人领命离去。rn “李光颜及其辎重营，随本帅一起前进。”rn 风更狂了，雪也更大了，杜度望着以偃月阵整齐向前推进的明军，再看看还在大声议论击败这股明军后去哪里劫掠财货美女的奴才，心中顿生懊悔之情。哎，托大了！rn 风不停，雪好大，将士饱掠负重，体力损失很大。而且因为连战连捷，上到将帅，下到包衣，现在都非常骄横，认为明军都是不堪一击的废物饭桶，只有大汗保持着绝对理智。rn 对面的明军，显然不比辽东那些明军差，而且士气特别高昂，非常自信。rn 这不是河西儿郎没见过建奴嘛！rn 辽军被建奴吓破胆了，甘肃军只当建奴也是鞑子。rn 鞑子嘛，在河西也没少交手。说实话，水平也就那样。直到现在，武威军一线士兵都还认为这些家伙是蒙古诸部之西虏。rn “这仗不好打啊，不知道对面是谁统兵。”阿敏策马走到杜度身侧说道。这话也就他阿敏敢说，作为叔叔辈的嫡系亲戚，杜度得给几分薄面，不然直接以动摇军心的罪名拿下了。rn 杜度瞟了阿敏一眼，都是屁话，就你懂？rn 一万人打两万人，明军又这么废物，本来十拿九稳的事。可现在对象搞错了，这部分明军好像不是饭桶。看那整齐森严的阵形就知道，这些明军很能打，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来。rn “不能退，一退就败了。”杜度连点数人，令其传命各部，立即整顿部伍，喧哗轻视敌军者，打！今日若能击败这支明军，定要好好收编，都是好兵啊，比李永芳那奴才强。rn “咚咚咚……”rn 对面明军的战鼓突然密集起来，随即便是一股铺天盖地的喊杀声，顺着北风传了过来，建奴又是一阵骚动。人少，还敢主动进攻！杜度恨恨一甩马鞭。那边，卢象升也开始进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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