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面,竟相隔整整一月,除了担忧和那浓烈的情绪,还有化不开的复杂心情。
该如何面对?
两人之间,该何去何从?
为他忧,又为他恼。如若他不来,她今日便不会有这份担惊,如若他不来,她现在也不会气恼他的不顾安危。
如若他不来,自己也不会再次陷入挣扎。
可他来了,自己才知道,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他!
于此同时,扶兰的神情由忧转冷,他望见了她肩上的伤口,心都跟着颤抖。这旧伤刚愈,又添新伤。
这伤,却是为他而受的!
他走进一步,靠近她,猝不及防的伸手撕开她伤口部位的衣料。
哗啦一声,裂帛声响,雪白的肌肤与血色鲜艳夺目,宛如雪地红梅,刺目,更让人心惊。
鹰爪伤口入骨,未及时清理消毒,已红肿发炎。
扶兰入指轻压,细黄的液体混着血水流出。即使如此,临稽仍面无表情。
“可疼?”扶兰冷声。
“不疼!”临稽声无变化。
他再用力,而面前的女子,表情如初,平淡而冷静。
“可疼?”他俯视她的眉眼。
“不疼!”她咬牙。
她,即使在他面前,也不愿揭下自己坚硬的面具。她不愿揭,他就让她揭下来!
哪怕只有片刻,他也想让她知道,他是可以依靠的。
他低头,柔软的双唇靠上雪白又鲜红的伤口,轻轻的吸吮。
伤口传来麻密的疼嗜感,像无数只虫蚁啃咬。临稽颤抖着闭上眼睛,疼感充斥全身,膨胀。
灯火阑珊,轻摇如梦。
良久,扶兰停下,轻启双唇,将浓血吐出。冷眼再视她的脸庞,“可疼!”
临稽睁开眼睛,眼里是眼前人化不开的墨黑双眼。
她嘴角抽动,终于轻轻落下一个字,“疼!”
字落间,对面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,那抹熟悉的兰香萦绕全身,吸入肺腑,留在脑海里。
这抹温暖,让她贪恋不可自拔,就这样,时间就这样停下可不可以?让她沦陷在这个怀抱里可不可以……
她伸手,想要环住那腰际……
却在手掌还未触及的那刻,被贴近的人拉开了距离,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。
“阿漠姑娘,伤口已经处理好。”他说。
他说,“回去后再敷上七叶一枝花的汁末就可愈合了。”
他说,“阿漠姑娘,安心!”
他称,阿漠姑娘。他道,让她安心!
可,心已不在自己身上,怎能让它安放?
扶兰侧身,不与直视,更怕她看见自己的眼睛,窥见了自己的内心。
他生硬的划开两人的距离,“此次姑娘的好意,我心领了。听闻近日姑娘已找到新的住所,离开兰府是迟早之事。但姑娘还是多念及故人,不要再做如此危险的举动。”
她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,疼得眼睛快模糊。
本是想以此搬离兰府的借口,她还未向他提及,他却先从他人口中知悉。
他今日的一句话,将自己的一腔心意截在了齿边,两人又回到了陌生的原点,走不出的圈。
心好痛。
但她不知,这字字句句却如刀片,割在的是扶兰的心头。
说最狠的话的人是他,断开两人之间所有的关系是他。
他的左心口撕心裂肺的疼,却无人知,他断的是她的心,断的是两人的情,却是绝的是自己的往后余生。
他的以后,没了所有的可能,百年前仅愿古佛青灯长随,燃一世红尘,守得孤身。
执念,今日已足矣,今日后即断矣。
“公子!五皇子带人来了!”义德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,带进的风摇得灯火涟漪,也打破了屋子的静无声。
话说完,义德却瞧见了腿伤未愈的扶兰和一身血渍斑斑的临稽,“阿漠姑娘?你回来了!”
眼神在两人之间一来回,“这,这,这怎么了?”义德惶惶恐恐的问道。
却无人开口回答他的话,他左右望向两人,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却快速的闪开,让义德摸不着头脑。
两人之前似乎闹了别扭,难道还在闹脾气?
他也不敢问,轻手轻脚的过去扶公子坐下,扶兰却吩咐道,“收拾东西,准备回府。”
“这……城门估计已经关了。”义德小声说道,“何况,五皇子已经带人来了,已在山崖处!”
扶兰有丝意外,“五皇子怎得知?”
“小的去找官府的人,可没人理会。在回去的路上却遇见了五皇子府上来送帖的人,我就将此事告知了送帖的人,谁曾想,不一会的时间五皇子便带了人赶了过来,说帮着救人。”
义德盯向临稽,“还好阿漠姑娘没事!”“今日看见黑蟒和巨鹰都冲着姑娘过去的时候,我真的都快被吓死了。偏生帮不上一点忙,就只有匆匆赶下山找人帮忙了!”
临稽这才知晓,山崖下义德的呼声是发现了两物。
“听义善说,晚上又遇见那山鹰袭人了?”“公子腿还因此跌伤了,这要是夫人知道了,又得担心了!”义德叨叨道。
临稽也将目光停在扶兰的腿上,上面用纱布涂这草药裹了厚厚的一圈,看不见里面的伤势。
扶兰瞥见临稽蹙起的眉头,似故意安慰义德道,“只是无防备,不小心跌倒,无大碍。”
“已敷了草药,可放心。”
瞧见她眉头微展,他的心才放下来。
“那小的去接五皇子的人马先过来,我们在山崖下找了半天不见人影,遇见刚折返的猎户大牛,才知道了你们在此。”义德出门,去迎正赶来的五皇子一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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