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!”卫莱捂住嘴。
刘彻看到她满眼笑意,“你知道?”
卫莱忍下笑:“陛下也知道,心病啊。”
刘彻恍然大悟,继而眼底闪过些许厌恶,“吃饱了撑的!”
“分明是没孩子急的。”
刘彻:“闭嘴!”
卫青吓了一跳,刘彻忙说:“不是说你,是你这个逮住机会就给朕添堵的姐姐。哪天惹出事端也是出在你这张嘴上。仲卿,切莫学她。”
卫青下意识点头,随即一想不对,陛下没生气,分明纵容阿姐再犯,这也能怪阿姐吗。
“东西别忘了。”
卫青顺着刘彻的视线看到地板上的包,连忙拎起来。
“可以背着。”卫莱上前教他背上,又整理整理弄乱的衣袍,“若有人管你要,让他来找陛下。”
卫青使劲点一下头。
刘彻不禁说:“谁敢找他要。就你事多。他又不是个孩子,也不是个傻子,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。”冲卫青使个眼色,“走,别听你姐的,事事听她的,早晚把你养成纨绔子弟。”
“你——”
刘彻回头:“你闭嘴!朕不想听你说话。”催卫青,“快走!”
卫莱掉头回屋,“春喜!”
春喜从北面跑进来,“主子有何吩咐?”
“饭厅收拾一下。你们吃了吗?”见其点头,“让田绿把布拿出来。”
田绿抱着布,施红拿着针线盒随卫莱到茶室,两人甫一坐下就一脸的欲言又止。
卫莱低头打量自己一番,刚刚吃饭很矜持,不可能弄到身上啊。
“怎么了?”卫莱又摸摸脸,也没有肉渣饭米粒啊。
施红朝外面看去。
“没人,说吧。”卫莱道。
施红见她没懂,急的险些站起来,“主子,椒房殿啊。”压低声音说。
卫莱恍然大悟:“你担心陛下出了咱们昭阳殿往椒房殿拐?”
刘彻要不是重生的,还真有可能去看看他表姐。怎奈他是,很清楚陈后上辈子干的事。更别说还有卫青跟着。
刘彻只要一看卫青,就会想到前世卫青差一点点就被馆陶公主的人弄死。刘彻没一过来就废后,不过是没腾出手来,并非等皇后折腾个大的。于皇家而言,任何理由都没有一个“无子”名正言顺。
施红点头:“夫人不担心?”
“陛下不会去的。”卫莱想一下,“不信你出去看看。”
施红想去,又怕卫莱回头想起来不高兴。
卫莱抬抬手,施红立即跑出去。
须臾,又跑进来。
田绿忙问:“去了?”
施红下意识看卫莱。
卫莱笑道:“去宣室了。”
田绿转向卫莱,又看了看施红,见她点头,“夫人真乃料事如神。”
神个鬼,不过是占了先知。
卫莱不懂驭人之术,要能让这些人误以为她无所不知,不敢背叛她,倒也不介意装一把:“是你们不懂。皇后若打着关心陛下的幌子去宣室,陛下还真不好拒绝。反之,陛下心烦,也越发懒得见她。”
田绿不禁问:“主子是说陛下吃软不吃硬?”
“吃软不吃硬?”卫莱眼中一亮,顿时知道以后该怎么糊弄刘彻,“是的。可惜皇后做不来,也不屑做。”
施红给她倒杯清茶,“有失身份吗?”
卫莱点头:“岂不知世间夫妻要想长久,必须一个强一个弱。哪怕在外是针尖对麦芒,到了房里也得有一个人退一步。寸步不让,起初可能觉得新鲜,久而久之只会两败俱伤。”
“夫人好懂啊。”施红好生佩服,“听说窦太主挺厉害的,夫人觉得她知道吗?”
卫莱:“她那么擅长媚上,当然知道,可惜她闺女不会听她的,还有可能看不上她的那些手段。”
施红:“为何?”
“觉得丢人呗。”卫莱轻笑着摇了摇头,“夫妻俩的事,门一关,灯一吹,除了彼此和天地,谁知道啊。”
施红想想,连连点头,“难不成是怕陛下说出去?”
“陛下敢说,谁人敢听?”卫莱反问。
施红田绿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何人敢听皇帝陛下闺房之事。
卫莱身上穿的是姜黄色曲裾,田绿前天晚上赶出来的。田绿昨天上午又剪了几件,只是还没来得及缝制,就被交代做书包。
昭阳殿不止田绿一人针线活好,田绿不敢把包交给旁人,就把衣服交代下去。天色暗下来,刘彻再次来到昭阳殿,五匹布已全变成衣服和包。
刘彻布入卧房,看到她在整理衣物:“怎不让施红田绿来收拾?”
“我自己收拾回头找起来也快。”卫莱把给卫青和霍去病以及卫长君准备的东西单独放一处,关上柜子,手里多一沓纸,“陛下?”
刘彻:“你给朕的那十包,朕连一包还没用。”
“您误会了,这是可以用来书写画图的竹纸。”
刘彻一听“画图”二字,眼皮猛一跳,“你真是……你不能有点女儿家样吗?”
“女儿家什么样,对镜贴花黄啊?”卫莱挑起眉头,“古人云,士为知己者死,女为悦己者容。您是吗?”
刘彻承认他欣赏出口成章的有才之士,可他真的无法欣赏女人张嘴《论语》,闭嘴《战国策》啊。
这未来都什么见鬼的教育,竟然教女子这些,把她放朝堂之上她能堵的三公九卿哑口无言,生在春秋战国她能把苏秦和张仪一块比下去。
刘彻无奈的看着她。
她把纸递过去。
刘彻心累的叹了口气,“朕真是上辈子欠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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