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3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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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重, 星河漫天, 江口驻地畔的树林中。
自来也把任务安排好,再次挨个给我们叮嘱了一遍——不得不说自来也这个人的确是个天生的老师。——虽然朔茂老师也十分认真负责,但他总是以一个带队上忍而不是老师的姿态出现, 自来也却是个很有耐心也很有讲解欲的人, 比起带队上忍四个字, 他反而更适合‘老师’这个情怀化的称呼。
我套上斗篷,日向日足对着目标名单核对了一遍, 对我们点了点头。
我们唰地一声四散开来。
我的任务是补刀和伪造痕迹, 算是相对水一些的任务——在不缺主要战力的情况下医忍往往得不到应有的重视, 这么多年我们组接过的任务里我客串过情报探子、医药包和炮灰, 基本上把能想到的角色都客串过一遍, 却唯独没被当成战斗力过。
一开始我也为此心塞过, 甚至想打人,然后后来忍不住跟纲手抱怨时——纲手轻飘飘的回了一句,正常。
——你又不是我。纲手紧接着补充了后面那句道。
这句话曾经刺激得我下了大夜跑去练习场奋发图强地修行了三个月, 然后后来因为纲手出去游历,把我一个人丢在木叶医院导致我成了一个巨大的压榨对象,根本没有下班这个概念可言为止才宣告计划破产。
风汹涌澎湃地吹来, 耳麦里也被吹得哧哧拉拉的, 然后我听到自来也短促的一声:
“开始。”
这句话真像地狱的号角,我想。这么没有感情的一句话宣判了这么多人的死亡, 是正确的吗?我做这件事又是正确的吗?
——这不是适合忍者的想法, 我心想, 硬下心肠扯着苦无冲进了驻地。
杀人总是不好的,但是身为忍者我却无计可施;医者医病,医忍却要兼职杀人。生活在这样的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,我别无他法,只能慢慢地习惯它,接受它。
我以善意为人,以锋锐为刀。我的苦无划开人的气管,血泡和湿热的血气从破裂的软骨肌肉组织的空隙里涌出。
这个倒在我手里的,正在哆嗦着血淋淋的胳膊伸向我的男人年纪大约三十几岁——有一点谢顶,很瘦,穿着紫蓝的短打,可能是一个女人的丈夫,一个孩子的父亲。
这个——给我衣服上留下一泼红血的老人年纪大概在七十岁以上,头发花白,眼周凹陷眉骨凸出,他之前的人生又会是怎样?
其实想这些根本没有意义。
但我想知道这些我取走性命的人,他们曾拥有的是怎样的生活。
这是我的人命债。
我将在此后的岁月中、死后的审判时和永远的时间里一直地背负着它。虽然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些不再存在的人将不会有人将我视为罪人——毕竟杀人是忍者的生存方式,是必然。可是没有人有资格代替他们原谅我。
记住这些人的样子,推测他们的生活,这是我自己的耻辱柱,我不能忘记他们。
——这些人死于我的手,死时无辜。
夜风凛凛,我被淋了一身的血。以前总听说上忍杀人都是干干净净,可我杀人总是一身湿哒哒的血,这大概也是我一直是个中忍的原因——水平确实不够。
宇智波富岳的声音磕磕拉拉地从无线电里传来:“——C1区清场完毕。”
日向日足道:“确认。”
我和青山昌火被划分到了一个区,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富岳更倾向于单兵作战,而我和青山的配合还算是默契——多年的队友么。
晚上妖风很大,我觉得脸都要被吹掉了,在核查一番伤口痕迹后我对青山昌火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。
青山昌火受伤的那天晚上被我啪啪几巴掌拍醒,查克拉的流向还不太顺,动作也不够利索。他对我比了个嚣张到欠打的手势,在我身边乱晃悠。
我心塞的想他杀人可真是没有包袱,手起刀落,也就我还会把自己往耻辱柱上钉。
然后那一瞬间——变故顿生。
“纳命来!!”一个人看到满地的横尸愣了愣,继而悲痛地大喊,那人举起一把闪亮的查克拉刀朝我捅了过来。那速度我躲是没有问题的。
我瞬间规划好了所有逃跑的路线,但是预想中的刀刃迟迟没有到。
我睁开眼。
历史仿佛又一次倒流了,我眼前满满的都是青山昌火的血。
——青山昌火挨了那一刀。
刀刺入的地方并不深,但是那一瞬间我知道麻烦大了——青山昌火呕出一大口血,一下子倒在了我的肩膀上,我被那口血吓了一跳,伸手扶住了他。
宇智波富岳紧接着赶到,一刀劈倒了那个拿着查克拉刀的江口族人,兵器碰撞的声音中青山昌火伏在我的耳边对我道:
“——漩涡奇奈。”他艰难地撑在我的肩膀上,痛苦地问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烂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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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弄懂,也没想弄懂青山昌火对我无厘头的那句话——其实我想跟他说,我对人好都是相互的,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,你对我耍贱,我比你还流氓。
但他说我是暴力女,说我头发难看的时候——是对我好么?
我知道和青山昌火这人一向不用较真,但他总是这么日复一日的这么开着玩笑,我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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