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，你走了之后，我该怎么办？”
秦凡非常的低落，以往的时候，有什么事情，他都要过来跟秦寒武商量，却没想到，一直以来身体极好的秦寒武说不行就不行了。
“唔，不用担心，这么多年，你已经具备了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素质，冷静睿智，胸怀宽广，能当机立断也能听取别人意见！”
老人轻声安慰自己的孙儿，眼睛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隙，留恋的看着这片世界。
天空高远，夏天就要过去，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。
“暴风雪就要来了啊，考验你的时候也将到了，我原以为我还有时间，可以慢慢放手，让你适应这一切，可惜，我要死了！”
“爷爷！”
秦凡心中酸涩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，但话到嘴边，只变成了这两个字。
“主角大势已成，无可抵挡，庞大的气运压迫之下，我们的处境将越来越艰难，我走以后，就收敛一下手中的势力，返回暗黑无法地带吧！这人族，可以放弃了。”
秦凡点头，可眼神中却带着犹豫，欲言又止。
“你一定想问，如今形势不比以前，萧傲天成为主角且强势崛起，未来一片大好，人族尴尬的处境也将好转，有着光明的未来，为什么我们依旧要诱人堕落。”
秦寒武实力极度接近巅峰者，在寿命的尽头，将死之时，能力通灵，秦凡的些许迟疑没能逃过他的感知。
秦凡不想让爷爷说话，但听到这些后，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。
“你只看到了表面，人族的未来未必如你所预见的那么美好，撕去眼前的浮华之后，是剃去血肉的骨架。到最后，保存人族传承的，终将是他们口中肮脏卑鄙的堕落者。”
年轻人有梦想，老人有回忆。
秦寒武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，目光迷离，说话有些絮叨，诉说当年的一些琐事，而这些事情，秦凡都听过很多次了，听的都有些烦了。
可如今，他并不这么觉得，就像小时候听爷爷讲睡前故事一样，恨不得让故事一直持续下去。
“大灾变四年冬季，我们这人族最后的一支成建制部队来到了这里，那个时候，这里还是一座小城，被一群走投无路的人类开垦，建设，最终变成了如今的寒月城。”
“科系法则的消失，世界回到冷兵器时代，对抗活死人，几乎成为空谈，对于未来，不管是孟章，还是黄芪，都持悲观态度，更何况是别人，人类灭亡几成定局。
“后来，我们开启了造神计划，成就了萧寒月，却毁了很多人，黄芪更是远走他乡，到如今，他反而命丧萧寒月之手，这不得不让人叹息，人心变迁，人心难测啊！”
“危难的时刻，军队内部依旧在争权，貌合神离，我虽官至副司令，但实际管辖的，也只有科技部等无关重要的部门。
在科技法则消失的最后关头，时日不多的我选择了注射T021号病毒原液，变成了堕落者，但也保留了自己的思想，癌症晚期的我，活了下来，也找到了一条人类延续的道路。
演变！
人类总在缓慢的演变的过程中，从古猿，到远古人，再到智人，以至如今的样子，早已经变了不知多少，是彻底的两个物种。
以我看来，既然能够保留自己的意识，人类何不再来一次进化，成为异变者呢？
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很多人，我甚至冒死进入了暗黑无法地带深处，告诉了那个暴璞尸王，争取到了他的支持。
只要事成，人族将再无战争，在暗黑无法地带中，也将有一处属于我们异变者的地盘。
可是，这种想法太过一厢情愿，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反对，人们喜欢于不知不觉渐变，不喜欢大刀阔斧，刀刀见血的变革。
加上对活死人的仇恨，他们将我们称作堕落者，就好像他们非常高贵似的，一场本能和平过渡的变革，最终因为人类的的成见，耽搁至今，死伤更是无数。”
秦寒武言语中充满了遗憾，他致力于此多年，还是没能如愿。堕落者之名，在人族可谓是臭名昭著，这诚然有一部分向各尸王效忠的人族败类堕落者，但败类哪里都有，并不分种族，怎么能够被消灭得了？
但堕落者中的败类则被人类集中宣扬，夸大，以此来收拢人心，增强凝聚力。这让秦寒武的梦想更是成为泡影。
这是一个固执的老人，为了自己的理念，隐忍至今，到最后，又要带着遗憾死去。
“唉，终究是要灭亡，为什么就不能演化呢？这是一场进化的变革，带着人族的传承，只要心不变，人依旧是人，有什么放不下的呢？为什么呢？”秦寒武干瘪的嘴唇嚅嗫，执念成狂，在最后的时光中，像是着了魔。
“是恐惧，爷爷，是恐惧！”秦凡不忍老人承受折磨，涩声解释。
“对，对，是恐惧！”
老人猛然睁开眼睛，连连开口，非常的激动。
“是恐惧啊，哈哈哈。。。”
大笑声戛然而止，眼中的神彩黯淡，秦寒武于大笑中走完了生命的最后旅程。
“爷爷啊！”
秦凡将头埋在老人枯瘦的肩膀上，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哭声，这是一种难言的大悲，在这里，异变者终究是隐藏在暗处的存在，连死亡后都要小心翼翼，谨防走漏风声。
在院落外，还站着几道黑影，气息强大，有两个甚至不亚于终极觉醒者，此时他们默然无声，但紧握的拳头同样显示出他们内心剧烈的波动。
没多大会，秦凡不再低哭，而是攀着摇椅的扶手，静静的看着里面安详的老人。
“少主，副司令已归天，你当称王。”有异变者开口，那是一个有终极觉醒者战力的强大人物。
“我不是你们的王。。”秦凡声音非常的憔悴。
“现在是了！”那名异变者笃定的说道。
沉默。。。
“大家需要你的决策，需要你的智慧，你当称王！”另外一名强大的异变者单膝着地，其他异变者跟随，向秦凡效忠。
实力，只是次要，如今的末世，抱团才能生存，而一个王，可以不强，但绝对不可以傻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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