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皇后不信，奴婢可带皇后前去看看。”碧佟见初遥动摇，起身对初遥道。
初遥跟着碧佟走到了明夙所在的居所，碧佟扣了扣门，未得到回答便推门进去。
只见床榻之上，明夙浑身裹满了白布，白布上映出鲜红的血来，她几乎没有呼吸的样子。
“娘娘，奴婢求您给明夙姐姐一个痛快吧。”碧佟又跪到了初遥面前。
初遥怔怔地上前，这一年来，她确实甚少见到明夙，只以为是被容少扬派遣出去执行任务，却不想这件事原来是这样，难道容少扬没有骗她？这件事真的是她错了？
初遥忽然觉得头很疼，眼前的碧佟和躺在榻上的明夙，她都好像有些认不得了。
“碧佟......”明夙从昏睡中醒过来，侧过头看见碧佟正跪着向初遥求情，她发出虚弱的声音。
碧佟起身走到榻边，道：“明夙姐姐，娘娘已经知道一切了。”
明夙有气无力地抬眸看着初遥，声音艰涩道：“对不起......”
这句话她一直想对初遥，却没有机会，当初是她的嫉妒让她做出了那么悔恨的事，其实就算没有宋初遥又怎样，容少扬对于她来说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。
心系他的女子不止她一人，而容少扬所在意的却只有宋初遥，她错就错在以为没有了宋初遥，容少扬便还是以前的容少扬，不为任何人流露出真正的喜怒哀乐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为什么要这么做！”初遥疾步走到她的床边，伸手抓起了她脖子上的白纱布。
明夙头无力地向后扬，她的眼睛艰难地半张着，干涸的嘴唇嗡动了下，吐出来的依旧是三个字：“对不起。”
初遥陡然失力，让明夙落回床榻上，她闭了闭眼睛，回身退出这房间，疾步向院子外走去，碧佟匆匆跟在身后，请求道：“请娘娘开恩。”
初遥骤然停下脚步，冷笑道：“你让我怎么开恩，让她痛快的死去？”
“求娘娘恩典。”碧佟毫不犹豫地又跪在鹅软石地小道上。
“恩典？那当初她可曾想放过我？”初遥没有回头看流姝，声音越发的寒气bi人：“她做的事情，便死了也偿还不了，你不必再为她费尽心机了。”
初遥语毕，阔步向凤栖宫走去，碧佟仍然不死心跟在后面。
“你究竟想要怎么样？”初遥回身，冷冷地看着一路跟随的碧佟。
“娘娘既然不肯原谅明夙，那便是明白了这事与皇上无关，既然如此，娘娘是否可......”
碧佟话还没有说完，便被初遥驳了回去，她冷着面容，沉着声音：“他欺我又何止这一件事，纵使娘的死，他事先不知情，那木可柔胎位不正的事，贺凌找萧竟而失踪的事，哪一样不是他所为，你告诉我，我怎么去原谅他！”
碧佟噤了声，初遥所说的一切，她确实无可辩驳。
初遥抬步跨进凤栖宫的大殿，碧佟站在门外没有再跟进去。
“小姐，你怀着身子怎能走这么快。”流姝匆匆跑下台阶，伸手想要扶着初遥，初遥没有让她扶，阔步走上台阶。
傍晚十分，初遥的肚子开始阵阵疼痛，流姝疾步匆匆去请了龚临过来诊脉，又是说情绪起伏过大，胎像不稳，劝说她要保重身体。
“小姐，皇上允了贺夫人出宫了没有？”流姝知她下午去含章殿办这件事，她那么骄傲的人，要向容少扬低头，多数是有些困难的。
“她明日便可出宫了。”初遥在榻上闭着目，深吸了口气：“流姝，明ri你出宫去唐将军府让叶矛陪着木可柔去吧，她一个人，身子还未痊愈，总是令人不放心，叶矛近日武功又大有长进了吧。”
初遥已经有一个月未见过他，应该是容少扬教了心法和剑法，他现在正在唐府刻苦练习。
“是。”流姝应了声，又犹豫地问道：“奴婢方才看碧佟姑娘还站在门外，是不是.......”
“不用理会。”初遥沉眸道。
流姝噤声不语。
次日一早，木可柔便随着流姝出宫，流姝到了唐将军对叶矛说了初遥的吩咐，他欣然接受，这些日子武艺大有长进，正愁没有人可以练手，保护人这样的差事自然是再好不过。
凤栖宫内，初遥将所有的婢仆挥退，偌大的宫殿之内，只有她一人，空旷的每走一步路都会响起回声。
初遥心中杂绪万千，烦闷得难受，走出宫殿，碧佟依旧还站在门外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，显然是站了一夜。
“即便你在这里站死了，对她也丝毫没有用。”
“娘娘......”
碧佟还未开口求情，蒋厉便从远远的地方走来，初遥看了她一眼：“你若还不退下，我只会让她比现在更加痛苦万倍！”
碧佟垂首，恭了个身，转身退下，她与蒋厉擦身而过，闻到蒋厉身上有一股冷香，并未多想便匆匆走了。
“属下参见娘娘。”蒋厉双手抱拳，向她恭了个身。
初遥急忙道：“她出了什么事儿了吗？”初遥口中的她便是付云烟，让蒋厉暗中找人保护付云烟，若非是出了什么问题，蒋厉是不会来找她的。
“付姑娘没事。”蒋厉垂首回答道。
“那是.......”初遥拧眉看向蒋厉。
蒋厉没有回答，他垂着的头抬了起来，有些犹豫，低声问道：“听闻娘娘进来身子不好。”
初遥疑惑，蒋厉是容少扬训练的属下，何时轮得到他管起她的身体来了。
“这个香囊也许可助娘娘睡得安稳些。”蒋厉垂首，双手递上了个手工精致的香囊。
初遥目光打量着蒋厉，他常年冰冷面瘫的脸颊竟有些微微泛红，她暗道不好，其实早些时候，她隐隐也觉得蒋厉对她似乎有些不妥之处，但她需要有个人可以帮她保护付云烟，便没有刻意与蒋厉疏远。
此番蒋厉送上香囊，她不可再这样让界限模糊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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